中国传统水墨画和西方街头艺术,听起来是两个非常矛盾,有对抗性的绘画文化。但这位国风涂鸦艺术家拿起喷漆,将水墨画的穿透力与街头涂鸦的反叛精神结合,进行文化的输出、传播和对碰。他希望通过他的画布,传达亚洲文化,燃烧的过程是一个创造的过程,而画画能让我们变得更加简单。通过艺术如何拯救老虎?他是怎么将西方数学家发明的莫比乌斯环和中国的龙图腾概念结合?电钻和笔触无限的旋转,竟然能将醒狮文化传播到国外?
出品:”格致论道讲坛”公众号(ID:SELFtalks)
以下内容为国风涂鸦艺术家陈英杰演讲实录:
很高兴这次可以和大家一起分享我的创作灵感,在分享前,我想先给大家看一下我的创作过程。
在这次演讲中,我希望可以向大家分享一些我平时创作的理念,从一张白色的画布到最后完成的效果。
还有我平时如何寻找生活中的灵感,把它释放到画布中,还有我最近几年一直探索的如何把中国的传统水墨画与西方的街头艺术结合在一起。
东方水墨画与西方街头涂鸦
中国传统水墨画和西方街头艺术,听起来是两个非常矛盾、有对抗性的绘画文化,说到这个,应该从我小时候说起。
小时候,我的父亲引导我怎么拿起画笔,在画布上如何表达自己的世界。
我觉得”重启乐园”这个主题特别适合我,因为这往往会让我想到小时候画画的经历。
很久以前,我画画时很喜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一画就画一天,不知道时间过得很快。
模糊时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到现在,这种感觉还是没有改变。
我的父亲以前也是学画画的,他引导我怎么了解中国传统水墨画,还有怎么拿起毛笔写书法,他在艺术风格方面给了我很重要的影响。
这是2009年,我人生中做的第一次涂鸦,当时是我的好兄弟阿良给了我一个喷漆,他说你可以试一下街头艺术。
然后我就在家里,在墙壁上,没有规划地喷了一个我见过的美国、欧洲人喷的英文字体。
在小学、初中、高中,我大部分都是受到水墨画的影响,我的老师给了我很多绘画上的基础和技法。
所谓的基础就是表达上的技巧,直到我读完高中去了新加坡,那时我打开了对人生新的理解,没有太多约束,直接就闯进了一个新的西方国家。
新加坡刚好是一个融合了多国文化的国度,融入了很多西方国家,甚至是亚洲的元素。
那时,我看了吴冠中的艺术展,也看到了很多滑板场旁喷的涂鸦,它们打开了我对艺术的想法。
在新加坡读了一年,我就回到国内,当时大概是二十几岁,我打开了自己真正去探索艺术这条路的始点。
那时,我突然收到了一家上海公司的邀请,他邀请我去苏黎世创作,希望我在苏黎世的火车站面对无数个观众现场去创作一件作品。
我收到那个邀请时特别激动,因为我觉得人生的机会来了,我终于可以靠我的双手去养活我自己,去表达我自己,甚至可以游走在全国各地,留下自己的作品。
我递交了很多手稿,甚至是很多不同的想法,给他们的审核人员。
但是好事多磨,当时年纪太小了,去领事馆的时候,他直接就把我拒绝了,他说你的年龄太小了。
我还是没有放弃,经过多方努力之后,还是去了苏黎世,一下飞机,我就直奔现场创作。
我拿起喷漆,在绘画背景上涂满颜色的时候,我的口罩上都是鼻血,因为长期的高压和长期的气候不适应。
但是想到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我放下口罩,还是把这个作品完成了
也就是那时,我完成了在国外第一个去尝试把中国的水墨画的层次、穿透力与西方街头涂鸦的反叛、突破的精神集合在一起。
我结合当下古典的音乐,画了这幅山水画。
2015年,我在芝加哥举办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画展,那个画展我筹备了两年,把一些我对过往生活积累的作品,全部都展现出来。
也是在那时,我第一次把我的作品展示到美国。
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外国人看到我的作品时,他们能够看到很多东方的水墨画,而当我把这个作品搬到国内做画展时,他们看到更多的是西方涂鸦。
这好像是一个硬币,我们只看到一面,但是这种文化的输出、传播和对碰,在2015年以后,我游走在不同国家的创作中时,给了我很多不同的启发。
而在传播水墨画和涂鸦艺术时,我创作了三个主题:自然、文化,还有城市。我在街上不断地创作大型的壁画。
山水画的创作对于我来说像太极一样,我把山水的构图、色彩与中国传统的太极符号、阴阳结合起来,它像一个平衡,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一种混沌的状态。
创作山水画时,大部分都是没有计划,没有草稿的,更多的是听着音乐,听着旋律,在空白的画布上一步步创作。
这种创作很像冒险,我永远不知道最后的画面是什么样子的。
有一次,我接受了一个邀请,到山东希望小学去创作,这也是我第一次把我在新加坡博物馆展览的第一件山水画放到了一个大型的墙壁上。
很多人会问我,这个大型的墙壁那么大,你这么小一个人站在它的面前,怎么去创作?你是不是借助很多投影仪,借助很多不同比例的空间?这个灵感是怎么来的?
其实当我去到一个大型的建筑,要去创作一件作品时,我做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放空自己。
可能会在当地游走,从不同的角度观看这个建筑,它像一个空白的画布。
对于我来说,我可以通过双手掌控大脑中的所有东西,我在创作时会不断地往后退,一遍遍地看整体的效果。
就像起重机掌控我的右手一样不断在那里画笔触,也是在不断地调整。
醒狮文化的国际传播
醒狮是我的家乡佛山顺德的一个很重要的传统文化,因为这个文化历时太久了,它更多是伴随我创作童年的情节。
在我小时候,我们都会听到鼓乐,很多鼓声,醒狮在我们的家门口跳动,这是一个喜庆的感觉。
而现在城市文化发展越来越多,这种传统文化也越来越少了,我希望通过我的画布去传达亚洲文化,它可以变得很潮流、很时尚。
所以我把对武术的理解、对醒狮的视觉冲击力释放在画布上面,它像一个门神。
这种颜色的结合也是我对醒狮文化零零碎碎的灵感组建,特别是醒狮听到的一些鼓乐,一些不同的演奏。
当我画的时候,也是跟着这些音乐在不断跳动,醒狮眼睛旁边有很多黑色的线条,也是通过电钻+笔触无限的旋转创作出来的,包括一些街头文化、街头艺术。
这个展览是我前两年第一次把醒狮文化传播到国外,也是在芝加哥的第二个展。
那时,我会很有自豪感,我可以通过我的双手把这个作品、这个文化传播到国外,传播得更远。
我希望在未来5年、10年、20年,通过我的创作,慢慢地把醒狮文化打造成一个世界的文化。
还有一个数学符号,是西方数学家发明的莫比乌斯环。
我看到莫比乌斯环时,不知道它背后的意义,不知道它代表着无限循环,它代表着开始、结束,开始,也是结束。
但是这个符号让我想到龙的形象,它也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很重要的一个符号,它代表着一个生命的无限循环。
当时我把这两个概念结合在一起,创作了这件“刺穿束缚 中国龙”的作品,也是我在香港苏富比第一次展览的作品。
这是今年的作品,因为疫情,我们没有外出,当时我花了很长时间,在工作室完成了这件作品,通过这件作品传达对生命的探索、生命的循环。
每个人每天都有24小时,似乎都在重复每一天的生活、工作,因为这种重复、这种不断的循环,让我们有需要不断去反思这个的重要性。
所以我把莫比乌斯环融入到这个作品中。之前,我把这个作品放到了尤金,才延续了“刺穿束缚”的作品。
我在迪拜创作的时候爬到了很高的楼上,每次城市的创作我都觉得是跟城市的对话。
创作之前,当地的朋友带我去了沙漠,让我把鞋子脱掉,走在很柔软的沙漠上,风打在我的脸上,这种零零碎碎的感觉会在我创作之前给我很大的帮助。
因为每次创作都充满了很多随机性,我会把旅游的故事、当下的气候,融入到画笔里面。
这是上海浦东。在创作这个作品前,我去了柬埔寨,和很多保护森林的军事人员一起在森林里住了几天。
接下来与大家分享那时我创作的作品“残余的温度”。
整个世界只有3600多只老虎,过度的捕捉、非法的买卖导致了整个世界的老虎濒临灭绝。3000多只已经算上了动物园里面和野生老虎的统计数据。
这个消息激发了我创作这件作品的灵感,我把这件作品放到城市里,但主题是自然,我认为主题的对抗性可以让我们在生活中产生不同的反思。
我在台北创作了一个醒狮,这是我在台北做的文化交流展,把佛山的文化、佛山的醒狮进行了不同的创作。
从我小时候到现在一直喜欢老虎,因为我觉得老虎有很漂亮的花纹,但是在创作老虎时,更多的是一个自画像。
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藏着一只没有被释放出的老虎,可能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探索的、冒险的心态会随着很多事情的推磨而被磨掉。
所以每次创作老虎时,我都很希望把这种深邃的力量释放在画布上。通过小的画布,再到大型的作品、大型的墙壁。
这是我在北京创作的一个猎豹,当时我和卡地亚合作,想创作一只具有女性柔性的猎豹。
面对这个作品时,最有挑战性的是怎么传达出猎豹的眼神,在画的时候也需要不断往后退,只有站得更远才能看得更清楚。
每一次画眼睛、每一条眉毛的变动都会为创作的豹子形象带来很大的改变。
灵感来源于热爱
WWF给我发了一个邀请,他说希望通过艺术去改变世界,通过艺术去拯救老虎。
我就义无反顾地去了柬埔寨,在那里住了两天,脱离城市的喧闹,进入了森林,我甚至脱了鞋子走在森林里。
我融入森林中,我的灵感是非常棒的,好像大自然会回馈我很平静的状态。
我也跟着他们去探索柬埔寨现在的老虎生存的状态,虽然到最后我们只找到了一只小兔子,没有找到老虎的踪迹。
因为据统计,那时老虎已经被边界的很多猎人打得差不多了,我们找到了很多打猎老虎的生锈的铁链。
我回到工作室的第一个礼拜就创造了这件作品,叫“世界地图”,我把对军事化、城市发展和对自然的理解融入到画布中。
我希望在未来的10年里,老虎能够在人类的保护下不断地增加。
我想和大家说一下我寻找灵感的方式,除了创作,我还有一个很喜欢的活动:玩赛车。
很多人问赛车跟画画有什么联系,一个很有激烈性,一个是很安静的。但是在我的世界里,我认为它们是非常相通的。
它们像莫比乌斯环,当我在赛道上拿着方向盘时,重复每一圈、每一弯时,我都会在这个弯里把时间变得很慢,去找到那个微妙感。
我认为这很像创作,当我画老虎的每个角度时,我感觉都是在寻找改变。
这也是莫比乌斯环有魅力的一点,我们需要不断寻找改变,这也是我喜欢赛车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每一次我跑完赛车回到工作室,所有的精力都会被消耗掉,但是慢慢地,我又会重新补充自己,重新投入到画布中,这种不断的循环会让我找到很多灵感。
因为赛车,我开始改造灭火器,开始把电钻、气枪,甚至是真正的汽车轮胎改变成画笔在画布上创作。
所以我觉得灵感是从我们的兴趣、我们的热爱、从我们人生中感到快乐的时候产生的。
我觉得小时候最快乐,一个婴儿慢慢长大,我们伴随着的快乐可能会变得越来越复杂,而画画可以让我们变得越来越简单。
这些是我平时生活中零零碎碎的东西,有时我甚至会结合火,把作品燃烧,我觉得燃烧的过程是一个创造的过程。
回归到最后,有两个符号是非常启发我的:莫比乌斯环和太极。
这时我会想起李小龙的一句话:“化有限为无限”。
他曾经对他的对手说过,他不怕会一万招的对手,他怕一招练一万次的对手。
我觉得这是跟艺术的哲学很相通的,怎么找到重复里面的变化,是我们在接下来的人生里需要一直去探索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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