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没出来,发一篇绝对不会被删的文章,跟大家聊聊鲤鱼。此文没有深度,也没有养生价值,欢迎关注,也欢迎取关。)
从今年开始,鄱阳湖及赣江流域禁止捕捞,原来往来江上数不清的电网捕鱼船已基本绝迹(晚上也有个别胆大者偷偷出来),虽然江里的鱼资源还没有这么快恢复,但没有了电网烦人的“突突”声,垂钓就安静了很多。
上半年发大水,冲垮了不少养鱼塘,据说跑出了相当数量的草鱼,不过我最近在赣江垂钓的主要鱼获品种,仍然是繁殖率极高且生命力顽强的野生鲤鱼。
每次钓完鱼,我一般只留一、两条斤把重的带回家自己吃,剩下的都放回江中,不是本人特别有环保意识,而是带回去也没人要,南昌人多半不吃鲤鱼。
南昌人不吃鲤鱼,其实并非“由来已久”,也就是说,此习惯与传统关系不是太大,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还没弄清楚。
南昌人不吃鲤鱼,一个主要原因是说此物“大发”,南昌人口中的大发,类似于中医里的“发物”,中医专家们对所谓发物的定义是:
“凡能引起口干、目赤、牙齿肿胀、大便秘结等食物,都有发热可能,俗称发物。”
事实上,受传统中医理论影响,不同地区的人,关于“发物”的品种有不同的“目录”。
把全国各地的“发物”列出来,可能会让我们感到奇怪,比如说,像牛奶、鸡蛋、羊肉、狗肉、鱼、虾、蟹、蛤、蚌、乌贼、鱿鱼;葱、蒜、韭菜、芥菜、香菜(胡荽)、芹菜;辣椒、胡椒、芥末、姜、酒;豆类、生花生、栗子、李子、番茄、黄瓜等一些在人们眼中司空见惯的食品,在某些地区的某一些人眼中,特别是那些民间中医世家眼中,都是发物。
别说这些“禁忌”毫无根据,现在医学证明,因为每个人的身体状态的差异,导致了有些人对某类个别的食物品种产生过敏,这在医学方面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食物不耐受”。而食物不耐受,跟人种和地域有关,有人一到外地就水土不服,其实是体质过敏,这个毛病除了跟当地气候有关,也可能是饮食结构不同造成的。
比如牛奶,特朗普和拜登吃了都没事,但很多中国人(有人估计有一半左右),则对牛奶中的乳糖过敏,因为我们基因当中缺了一项消解乳糖的酶,多吃一点就会拉肚子。然而如果是拉肚子,中医又不能说是“大发”,或许是“大凉”?搞不懂。
有人对鱼类过敏也是很正常的,一般来说,尿酸高的人多半对海水鱼过敏,有部分人对淡水鱼也过敏,但具体到哪一个品种的鱼,也视每个人的体质而言。
通常来说,对草、青、鲢、鳙这四大家鱼不过敏的人,吃了鲤鱼也应该没事,他们虽然不是一个品种,但都属于一个科的鱼类。
是的,四大家鱼在动物学分类方面都是鲤科鱼类,这样说吧,凡淡水鱼类,只要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杂食类淡水鱼,除了鳜鱼、鲶鱼、黑鱼等少数掠食性品种之外,90%以上都属于鲤科,就连数量最大最容易钓到的小参条或凶猛的白鱼(翘嘴白),也是鲤科鱼类的品种。
鲫鱼就更不用说,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早在几十年前就培育出很多种鲤鱼和鲫鱼的杂交品种,母本为鲤交本为鲫的叫“鲤鲫”;母本为鲫父本为鲤叫“鲫鲤”,市场上一斤以上的鲫鱼,很有可能是杂交鱼,我个人认为这种鱼的味道既不如鲫鱼也不如鲤鱼,原因不明,大概凡养殖的鱼都没有野生的鱼味道好吧。
而鲂鱼或鳊鱼(它们是同一种鱼),也就是毛委员最喜欢吃的武昌鱼,同样也是鲤科鱼类。
当然,鲤科鱼当中最正宗、出身最纯洁、地位最显赫的除了鲤鱼,别无它选。
有一个大家熟知的典故很能说明这个问题。当年孔子的儿子出生时,鲁国的国君,也就是被司马迁形容年“年十九,仍有童心”且喜欢斗鸡的鲁召公给他送了一条大鲤鱼表示祝贺,孔子大为感动,于是给儿子取名为孔鲤,字伯鱼。
三千年来,鲤鱼在华夏民族的饮食菜单当中一直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诗经·陈风·衡门》叹道: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
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
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可见自古以来,鲂鱼和鲤鱼都是一般人很难吃到的名贵品种,就好比齐国姜姓与宋国子姓的女子(她们都是国君同族),属于贵夫人。
然而在南昌的菜市场或超市里,通常没有鲤鱼出售。
不是因为这种鱼在当地稀少,恰恰相反,是因为没多少南昌人愿意吃这种鱼。
没有需求,就没有市场。因为没有市场,南昌周边的养鱼专业户当然也没有人养鲤鱼。
即便如此,鲤鱼在南昌并不稀缺,无论是赣江及其支流还是其它众多天然的池塘湖泊或是人工水库,鲤鱼的数量都一直很多。在这里,你只需挖个一亩以上的水塘,不出三年,水里一定会有鲤鱼,你都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前面我说过,南昌人不吃鲤鱼并非由来已久,仅在几十年前,这里的新婚夫妇三日后回门,必须带上两只公鸡和两条三斤以上的大鲤鱼(越大越好)。南昌有些乡村(十里不同俗)的习惯是:待下午新郎新娘回家时,娘家会将其中的一半转还对方,也就是说,新婚夫妇会将其中的一只公鸡和一条鲤鱼带回来自己吃。
另外,南昌本地的男孩子到了十四、五岁,身体开始发育时,家长都会给他单独吃几次公鸡和鲤鱼,据说是可以帮助发育。
公鸡啼声嘹亮,而迈入发育期的少年正在变声期,颇有点像刚学打鸣的公鸡,是否是受到这种现象的启发,我们不得而知,据说中医药方中的很多功效都因此而定(以形补形,吃啥补啥深刻地印在咱们老百姓的心中)。
而吃鲤鱼,据说是可以发裸基(南昌人应该都知道什么是裸基)。这个习俗有没有科学依据暂且不去考虑,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点眉目,所谓鲤鱼“大发”的依据,可能源自于此。
然而,无论是新婚夫妇回门送公鸡鲤鱼还是男孩子发育吃公鸡鲤鱼的习俗,除了少数郊外的农村,现在南昌人都基本上忽略了这种传统,但发展到不吃鲤鱼,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传统的习俗正在一步步消失,而莫名其妙的偏见却悄然地进入了很多虽比他们父辈文化高一点点但见识依然低下的南昌市民当中。
我不知道全国其它地方有没有类似这样的现状,虽然这种饮食方面的偏见并没有什么好坏之分,但给人的感觉似乎很怪哉,没有根据的偏见可能才是一种真正的偏见。
有人让我从历史背景当中去找原因。不吃鲤鱼(不准吃),过去还真有一种说法。
说是在唐朝,因为皇帝姓李,所以严禁天下百姓吃鲤鱼。我们发现,唯一记载此事的是唐代笔记小说集《酉阳杂俎》,这是一个名叫段成式的人所著
国朝律,取得鲤鱼即宜放,仍不得吃,号’赤鯶公’。卖者杖六十,言“鲤”为“李”也。
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它文献上有过唐朝的人不能吃鲤鱼的明确记载。
从唐代一些诗人的作品当中,其实可以推测出《酉阳杂俎》的说法并没有什么根据。
比如白居易的《渭上偶钓》就有
渭水如镜色,中有鲤与鲂。
偶持一竿竹,悬钓在其傍。
有人可能会说,小白的诗中只是说“钓鲤鱼”,或许人家是随钓随放,只是图一种垂钓的乐趣呢。
那么再看下一首,作者也是白居易。
《松江亭携乐观渔宴宿》
水面排罾网,船头簇绮罗。
朝盘鲙红鲤,夜烛舞青娥。
另外一个名叫贺朝的唐代诗在一首《赠酒店胡姬》的诗中也说:
玉盘初鲙鲤,金鼎正烹羊。
上客无劳散,听歌乐世娘。
其它朝代关于吃鲤鱼的诗词就更多。比如苏东坡《水龙吟》:
小沟东接长江,柳堤苇岸连云际。烟村潇洒,人闲一哄,渔樵早市。永昼端居,阴虚度,了成何事。但丝莼玉藕,珠粳锦鲤,相留恋,又经岁。
李时珍《本草纲目》中的药方虽然多半都没有得到过严格的临床检证,但在动植物分类方面却比一般的中药古书要全面。
《本草纲目·鲤鱼》篇说,鲤鱼的“肉:甘、平、无毒”。所谓平,意思是既不温也不凉,可见鲤鱼“大发”之说,在李时珍这里也站不住脚。
所以,对于鲤鱼,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吃,不吃也没关系。但只是因为怕“大发”而不敢,则大可不必。
限时特惠:本站每日持续更新5-20节内部创业项目课程,一年会员
只需199元,全站资源免费下载点击查看详情
站长微信:
jjs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