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首发于460期《法治周末》5版
原题：
原号码绑定未解除就作新号码出售
谁来解除移动新号码的旧绑定
随着手机号码逐渐增多，不少人办理多个手机号码，即使不用也不去注销，而是一扔了之。 图/视觉中国
“喂！请问你是××吗？”“请问你是××的朋友吗？他欠我们钱……”
许龙(化名)新办理的移动手机号码一开通，便接连接到陌生人的催账电话。在注册支付宝账号时，他又发现，自己新办理的手机号早已被他人注册了支付宝。
法治周末记者调查发现，许龙新注册的手机号是北京移动公司重新投放市场的旧号码。这种旧号码也被称为“二手号码”，经常会接到陌生电话、短信或被绑定支付宝、微信等，还有原机主钱款被盗刷等现象的发生。
北京移动公司综合部向法治周末记者回应称：目前在中国移动北京公司网站、手机营业厅及微信营业厅所售移动号码均为重新启用号码。在用户销号时，会明确要求用户主动注销第三方服务。并将该号码的移动相关业务订购记录全部清除，同时与上一使用者保持合理的间隔时间，尽量减少对新客户的打扰。尽管如此，仍有部分用户未完全注销所有第三方服务。
中国消费者协会律师团团长、北京市律师协会副会长邱宝昌认为：“如果手机号码没有解除与第三方服务的绑定，这个号码就不能注销，不能重新启用。如重新启用，会给新用户造成很多骚扰和不必要的麻烦，还会把原机主的一些信息泄露给新机主和第三方，不利于对用户的信息保护。”
资料图图/网络
新手机号接到催账电话
2018年12月，许龙在北京移动公司业务员的推荐下，预交1年的话费办理了“任我用不限量”的套餐，并另外每月交纳10元钱的功能费办理了一张副卡137***。而这张副卡自2019年1月开通后，就不断接到陌生人打来的催账电话，问：“你是不是××？你的借款什么时候还？”“你认不认识××？他借了我们一笔钱……”
许龙及其家人被上述电话吵得不胜其烦，刚开始还以为是人家打错了，直到在用此手机号注册支付宝账号时，被提示：此号码已绑定过了支付宝。此时，其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1月20日，许龙来到位于北京市广顺北大街望京通信大厦的移动营业厅反映情况。该营业厅的工作人员称，他们也没办法解决此问题，同意给许龙更换一张新卡号，但不能是免费无条件更换，必须再交10元相关费用。
虽然许龙交纳了副卡137***2019年1月的10元月功能费，但更换新卡时还是被要求重新交纳了新卡1月份的10元月功能费。许龙表示，造成换卡是因为移动公司未尽到给付干净卡号的责任所造成，应该无条件更换卡号才对。许龙告诉记者：营业厅送了他10元话费。说是这样既不违反他们的规定，也解决了客户诉求。
而法治周末记者梳理发现，许龙并非第一位遭遇此事的消费者。此前多家媒体对此进行过报道。据报道，类似未解除绑定的手机号在郑州、山东莱芜、广州番禺、东莞、佛山、北京等地都发生过，涉及骚扰电话、短信、支付宝、微信、银行卡等绑定。
现实生活中，很多人都会将手机号和微信、支付宝、银行卡等进行绑定，可是换号时却忘记解除，这不仅会为他人带来不便，还会为自己带来个人信息泄露、经济损失等不良后果。
3月8日，北京移动公司综合部对消费者遇到的问题，给法治周末记者回函建议：“目前，据了解绝大部分银行、互联网企业等可以通过本机拨打客户服务热线、发送短信代码或者前往营业厅台等方式，取消原用户注册的服务绑定，建议客户及时与第三方企业沟通处理。”
而北京市消费者协会一负责人则认为：用户在北京移动公司办理注册的手机号码出现了问题，该公司不积极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反而让用户自己与第三方企业沟通处理，这明显是把责任甩给消费者，没有体现一家大企业的担当和责任。
而记者询问支付宝客服：手机号已被绑定了支付宝账号，怎么办？支付宝客服回复：是通讯运营商将停用的手机号回收后二次出售，而原机主已用该号码注册过支付宝，导致无法继续修改，需原机主解绑手机，支付宝客服和新号码使用人无法操作。建议更换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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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信息泄露和经济损失
记者调查发现，很多人将手机号与网银、支付宝、微信等绑定，这极大方便了日常生活。可是，如果原手机号用户未及时解除绑定，不仅给新号用户带来麻烦，也会给原手机号用户自己带来经济损失和信息泄露。
2015年1月14日，《钱江晚报》报道了杭州临安小徐支付宝的钱款被盗一事。这也是因为他换手机号码后，没把支付宝账户和原手机号解除，商家一笔退到他支付宝的700元钱，被买到他原来手机号的人转走了。此人无意中发现，该手机号绑定了支付宝账户，而且里面还有钱，他更改了支付宝登录密码及支付密码，转走了这笔钱。
另外，据浙江在线2015年1月7日报道，金华的朱女士新买了部小米手机并新注册一个手机号，一次偶然的机会登录小米云服务，发现了原机主的私密信息，里面全是原机主的照片、短信和通讯录，有些还是上传不久的，上面家庭住址之类的信息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原机主半年前弃用的号码，但绑定的小米账户仍在使用。朱女士通过小米云端上的通讯录，联系上原机主后，原机主对此毫不知情，还心有余悸的自问：“如遇到坏人怎么办？”
有人认为，手机号重新投入市场使用，给消费者带来的风险和烦恼，电信运营商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有的人甚至认为不应该重新启用老的手机号。
但北京市移动公司综合部在给记者发来的函件中称：“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电信条例》，国家分配给运营商的电信网码号资源有限，目前在中国移动北京公司网站、手机营业厅及微信营业厅所售移动号码均为重新启用号码。”
邱宝昌对注销后的手机号重新启用表示赞同，但同时他也强调，鉴于新用户在使用这些号码的时候，还是有陌生电话打进来，给用户造成骚扰的事时常发生。重新启用号码的间隔时间能不能长一些？把对用户的骚扰影响降低到最小程度。如果用户没有通过程序注销的号码，不能重新启用，即首先要解除号码绑定的第三方服务，再注销手机号码。
邱宝昌称：“老手机号里面都绑定了很多第三方服务，像支付宝、银行卡等。如果用户没有清理，电信运营商也很难清理。因为涉及到原机主和第三方的合同关系，比如和银行、支付宝、邮箱等之间建立起来的合同关系，很难去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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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便于用户对手机号的注销
现在很多人的手机号码绑定着银行卡、淘宝账户、支付宝、微信、滴滴等各种账号，出门只需带一部手机就行了，这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大便利，但也带来了潜在的风险。
虽然电信公司可以依法重新启用老号码。但在重新启用的手机号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属于没有按正规程序进行注销的号码，存在着对支付宝、银行等账户的潜在风险。据中新网报道，仅2016年，中国联通重新启用的号码投诉量达到16855起，平均每月1400起左右。
对销号程序，北京移动公司综合部在回函中称：“中国移动北京公司客户办理本地号码销号业务，需要本人携带有效身份证原件，到中国移动北京公司营业厅办理销号手续。如需代办，需要代办人携带机主和代办人的有效身份证原件，机主本人签字的代办委托书，到中国移动北京公司营业厅办理销号手续。”
除了这些手机号的注销规定外，业内人士强调最多的是，在注销号码时及时申请解除绑定服务，确保个人隐私、银行账户的安全。
但是很多人的习惯是将不用的手机卡一扔了之，不会专门到营业厅去办理注销手续。还有的人手机号绑定的各种账号比较多，有时候连自己都弄不清到底有哪些。特别是美团、窝窝团等团购网站的用户名，大多是系统随机生成的一串字母，为了方便，大多使用手机验证码登录。但一旦更换手机号码，这些账号将很难再次使用。
据了解，不同运营商对注销号码重新投入市场前的冻结期设置不同，但一般均为3个月左右。如果号码不用了，需带身份证到营业厅销号；如果处于欠费状态，60天后会自动销号。
运营商表示，一个号码是否绑定过银行卡、支付宝、其他网站账号等，这些都是用户隐私，作为电信运营商在后台查不到，销号时也不可能帮用户更改或清空上传到网络上的个人信息。
对此，一位互联网专家建议：虽然电信运营商不掌握手机号码的绑定情况，但可与社会机构、互联网公司建立相应的合作关系，定期向银行、支付宝、微信平台等相关平台提供“销号”名单，各个互联网公司接到信息后应在一定时间内提示用户，社会机构根据这些名单定期更新。
邱宝昌也建议：“移动公司应要求用户把手机号码绑定的第三方服务解除、注销，然后再办理注销移动手机号。这既是对自己信息权益的保护，也是对新用户的保护。但是不一定非要到营业厅去办理。原来限制很多，在哪儿注册就在哪儿注销；现在是注册容易，注销很难，人为增加注销的成本，这是不对的。移动、电信、联通这些企业要便于用户的注册、注销。”
“重新启用的手机号，要告知新注册的用户，这是二次启用的号码，可能会给您造成一定影响。用户同意了就办理，不同意，还不能办理。要让消费者有充分的知情权和自主选择权。”邱宝昌最后强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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