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加仑，这种名字有点洋气的果子，想必很多人都吃过它的制品，无论是口香糖、汽水、软糖，还是蛋糕、冰激凌等都有黑加仑口味的。它们尝起来味道有点像蓝莓，夹带着一股厚重的熏木味，浓郁芬芳。还有什么黑加仑花青素胶囊，功效被夸大的天花乱坠。在很多人的印象里，黑加仑不过是一种气味特殊的进口葡萄，即便见过活生生的黑加仑还是会这么认为。真的是酱紫么？
来块黑加仑蛋糕不？图：Bearas / Wikipedia
黑加仑、葡萄和蓝莓
黑加仑Ribes nigrum，虎耳草科茶藨子属的；葡萄Vitis vinifera，葡萄科葡萄属的——显然，亲缘关系差得有点远。分类学没有概念不要紧，你还可以从它们的外形发现端倪。黑加仑的颜色乌黑发亮，零星点缀着一些白色小点；整个看起来是近乎圆形的药丸状，个头比葡萄要小很多，表面光滑无霜；再观察下，会发现反向对着果梗的“屁股”端，长着黄色疙瘩，其实是它们宿存的花萼——这是区别于葡萄的最明显特征了。
黑加仑（上）和葡萄（下），仔细看果实的差别。上图：Aconcagua / Wikipedia；下图：t-mizo / Flickr
不过，还真有些葡萄品种叫“黑加仑”的，也难怪，因为黑加仑这名儿，如同“草莓”strawberry被叫成“士多啤梨”一样，只是其英文名black currant的音译，同时currant这词也有“葡萄干”的意思。
各种各样的葡萄干。图：randomix / Flickr
若说屁股有疙瘩，同为小浆果的蓝莓，看起来和黑加仑更像。蓝莓也有宿存的花萼，只不过更加明显，通常呈五裂的萼片让它们看起来像是戴着一顶皇冠。
戴“皇冠”的蓝莓。图：Heidelbergerin / Pixabay
在结果之前，黑加仑花毛绒绒的红色萼片大而美观，向外反折呈提灯状，真正的花瓣被包围在中心，很不起眼。结果之后，黑加仑的宿存花萼干瘪皱缩，跟蓝莓完全没法比。
黑加仑的花。图：Alinja / Wikipedia
不过，蓝莓和黑加仑也没啥亲戚可攀，前者是杜鹃花科越橘属的一类浆果的统称。
禁断の藨莓
黑加仑的正式中文名是黑茶藨子，名字里头的“藨”，我打赌很多人都念不来，这是个多音字。这里应该念（pāo），通“莓”，自古就有“藨莓”之说——是的，黑加仑在我国东北也有分布，被当成野果食用。而藨另一个读音是（biāo），特指的是藨草Scirpustriqueter，一种莎（suō）草科植物。
莎草科的藨草。图：KENPEI / Wikipedia
单单看黑加仑的果实，你会误以为它们是像草莓一样的草本。其实不然，黑加仑能长成一米多高的小灌木，掌状浅裂的叶片上有褶皱，摸起来有点儿粗糙。它分布在欧洲大陆和中北亚地区，耐寒抗冻，最早是因药用价值被英国人栽培，后来因为果实的美味而受到重视，被广泛地引种到其他国家和地区，当成经济果树大规模栽培。
黑加仑是个小灌木。图：Thue / Wikipedia
但你知道吗，历史上黑加仑可是禁断の果实哦。20世纪初，黑加仑被引种到美国后，这种酸甜可口的果子大受消费者的欢迎，被加工制成果酱等食品畅销全国。好景不长，人们发现黑加仑是白松疱锈病的寄主，种植场的染病黑加仑很快将此病传染给了林区的白松（主要指的是北美乔松Pinus strobus），造成大量白松死亡，严重威胁到了美国的木材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黑加仑在美国被禁止栽种。直至本世纪初，园艺家培育出了抗病的黑加仑果树，“历经浩劫”的黑加仑这才得以重获繁荣，回到美国人的餐桌。
患病的松树。图：Beentree / Wikipedia
黑加仑、红加仑和白加仑
熟透的黑加仑闪烁着紫黑色的诱人光泽，味道却比较酸涩，还是只是停留在能吃的野果级别，一般要被捣成浆糊，加糖熬煮成果酱。经过不断地杂交、选育，不过目前黑加仑已经有很多培育品种，为了满足挑剔的食客，有些品种的果子大而饱满，酸甜美味，适合生吃；有些品种抗病性更强，产量更高。比较主流的品种有’Ben Sarek’、’Ben Hope’和’Ben Connan’等。
黑加仑果酱。图：Mx. Granger / Wikimedia
曾听过一位品酒师说，波尔多地区产的葡萄酒有着黑加仑、黑醋栗的香味，饱满醇厚。酒好不好我不知道，但这么描述是有错误的，因为黑加仑和黑醋栗其实就是同一种东西。茶藨子属的所有物种，都可被称为“醋栗”。其中，被直译成“鹅莓”（Gooseberry）的是R. uva-crispa，白绿色的果皮上长满了刚毛；红色的是红醋栗R. rubrum，也被称为红加仑；还有甜度和颜值都很高的白加仑，则是红醋栗的园艺栽培种。
各种醋栗。图：klimkin / Pixabay
黑加仑鲜果在国内不如蓝莓常见。一来是国内没有形成大规模的种植产业链，仅仅在东北或者新疆中部地区有少数栽培。二来它们果皮薄，不耐长时间运输，所以我们见到的它们要么是果酱，要么是干制的果脯，或者各种蛋糕、饼干、口香糖、汽水等，虽然无缘见到它们真身，但却能以这种形式与之在舌尖上相逢，也是一件美事。
美味的黑加仑果酱。图：Tom Fullerton / Flickr
吃了黑加仑来看看别的小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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